猪小薇薇薇儿

【一八】愿来生吾非算君非军

第一次写一八,写着玩玩的,可能会撞梗,对不起啦😄新手上路很多bug,有些情节不切实际,请见谅🙏

“一拜天地。”
“二拜高堂。”
“夫妻对拜。”
......
一贯的笑容、轻快的语调、独有的酒窝......齐铁嘴并没有露出一点点的破绽,只是看着眼前一对新人三叩首完礼,他眼眶不禁生出了一滴眼泪,他只能将原本就大的眼睛活生生地瞪得更大,才止住了泪水往下流的冲劲。可他却没有办法大声说出“礼成”二字,因为他知道,这二字一出口,他和张启山的关系就真的完完全全画上句号,连一丝一毫的念想都没有了,他不甘心,但却只能认命。怪他是一个算命的,把命算的太透了,有时候知道的太多,反而不是件好事。从他见到尹新月的第一天起,他就明明白白的知道今天的结局,知道那个他心心念念却求之不得的人终究是会和她有今天的。而自己只能以兄弟的身份出现在他的生命里,对,只是兄弟。
“老八!老八!”
齐铁嘴从冥想中抽离出来,是二月红在拍着他的肩膀。他才想起来自己是这场婚礼的傧相,张启山你知道自己有多残忍吗,要我亲手把自己心尖儿上的人送入别人的洞房。他逼迫着自己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:“哎呀,你看,眼下一对璧人太养眼,老八我都看呆了,连词都忘了,对不住对不住啊,来来来,我们继续!”
“礼成!”最终,他还是说出了这二字,尽管心脏如同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地削掉一样的疼痛。看着张启山和尹新月被送入洞房的背影,齐铁嘴两行眼泪再也没忍住,偷偷的落了下来。隐约中,他仿佛看到张启山回了一下头,看了他一眼,又马上转了回去。
“祝佛爷嫂子新婚快乐!”
“祝佛爷嫂子早生贵子!”
“祝佛爷嫂子长长久久!”
“老八祝佛爷嫂子......”
......
张启山敬酒敬到齐铁嘴这桌的时候,齐铁嘴已经喝得没什么理智了,看见张启山,拉着他的手,唠唠叨叨说着一大堆祝贺词。“老八你醉了,早点回家休息吧。”
一向处变不惊的张大佛爷眼中流露出了怜惜,他知道自己对齐铁嘴的感情,有他在能让自己静下心来,虽然他唠叨得像个老太婆。他也知道齐铁嘴的本事不只有胆小怕事,只是他不懦弱如何在世人面前凸显张启山的勇,齐铁嘴为自己一次一次的破祖训,算天机付出了多少代价......这些张启山统统都知道,他对齐铁嘴的爱,也不比他少一分一毫。
“佛爷,我没有醉,我清醒得很!糊涂的是你!”那个一向笑面迎人的齐八爷哭了,在酒精的催化下,他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。当所有人都等着齐铁嘴继续说的时候,他却停住了。继而哈哈大笑起来,笑得很悲凉,笑得张启山的心隐隐发疼。“对不起啊佛爷,老八失态了,今天是佛爷和嫂子的大喜之日,老八一时高兴喝多了,就不在这失礼了,我先回去了!”接着头也不回的出了门,却在出门几步之后停了下来,回头看了那人一眼,那人还来不及反应齐铁嘴的离场,手上还拿着刚被齐铁嘴敬过的酒杯。“最后一眼,让我记住你,启山,让我记住你......”他拒绝了副官送他回香堂的好意,独自一人走在夜空下,心中的疼痛迟迟未能褪去,全身的抽痛随之蔓延上来,他欣然接受了这份折磨,冷冷的嘲笑着自己的不争气。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走到自己香堂门口,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迫切的喊着自己,他停了下来,却又轻笑了一声,那人现在应该在喝着自己的喜酒,接受着大家的祝福,怎么会出现在这幽静的小巷之中,肯定是自己大限来临前出现了幻觉。直到那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,一个活生生的张大佛爷正站在他面前,不是幻觉。“老八,对不起。” 张启山从齐铁嘴出门就开始担心,无奈自己抽不开身,只能让副官去送他,没想到他拒绝了,张启山毫不犹豫地抛下酒席追了出来,还好找到了他。“哎哟喂,佛爷,你大老远地跑过来拍我肩膀可要吓死老八了!”齐铁嘴拾起平常的面孔,转过身面对着张启山,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无视了他那句对不起。“老八,对不起。”张启山知道他在逃避。“佛爷,你这尊大佛不明不白的跟我道什么歉呀,这不是折老八的寿吗!”齐铁嘴嬉笑着。“老八别这样,我知道你难受,你说出来,别憋着好吗。”张启山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对齐铁嘴说。齐铁嘴无言,只是收起了那副嬉笑的面孔,神情黯淡。“对不起,老八,原谅我。”“为什么要说对不起?为什么要说原谅?错的不是佛爷,错的是老八,错在不该喜欢佛爷,不该爱上佛爷,佛爷错了什么?什么都没有啊!真的要说错,就错在把老八保护得太好了,让我一步一步陷了进去,离不开你!你当初就不应该救我的,就该让我死在那日本人的手下,或者折在哪个墓下,起码我不用活的那么难受,天天牵挂着你!”往日的一幕幕仿佛重现眼前,身上的疼痛加上内心的刀割,泪水再一次战胜理智。“对不起老八,我没想到......”张启山话还没说完,齐铁嘴已经用尽全身力气,拥住他,在他的唇上留下深深一吻,张启山不由自主地回应着齐铁嘴的吻,甚至有一瞬间张启山希望能这样到永恒......
在张启山还沉醉其中的时候,齐铁嘴结束这个吻:“佛爷,老八要的不多,这样便够了,往后我们就只是兄弟,出生入死的好兄弟,仅此而已。”说完便离开张启山的怀抱,走入香堂,独留张启山一人维持着那相拥的姿势未缓过来。
第二天早上,小满发现自家八爷昏迷在床上,床边还有几条染血的毛巾和一盆血水,吓得急忙叫了大夫,大夫赶到的时候齐铁嘴已经醒了,齐铁嘴已经醒了,大夫无能为力地摇摇头,齐铁嘴笑着给大夫赠了一件古瓷器便遣小满送他回了家。接着几日,齐铁嘴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,人也逐渐消瘦,眼下只剩下皮包骨了。齐铁嘴没什么亲人,又不肯让小满去张府请佛爷,小满只好通知平日与八爷交好的五爷和九爷。两位爷看到齐铁嘴这副模样,不禁萌生伤感。
“老八,真的不告诉佛爷吗?”屋里没外人,九爷直入了正题。“这点小事就别劳烦佛爷了,我能扛得住。”齐铁嘴硬撑着。“这样还小事?齐铁嘴我就问你值得吗?”五爷一向直爽,他不愿看到自家兄弟留下遗憾。“我...”齐铁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五爷的问题,皱着眉头说不出话来。“我什么我,齐铁嘴啊齐铁嘴,真枉人家叫你铁嘴这名字了,为什么你见到那张大佛爷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呢!我告诉你,你现在再不说,就等着他给你上坟的时候说吧!”五爷一时怒火攻心,过后便自知言重。“五爷,我...咳咳咳......”齐铁嘴刚想说话,只觉嘴上一腥,鲜血伴着咳嗽而来,一口一口的鲜血咳出,仿佛要他失血而死。齐铁嘴无力的晕了过去。
齐铁嘴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个人的怀抱里,那个怀抱他很熟悉,也很陌生,熟悉是每次涉险,这个怀抱都是他的避难场;陌生是因为它已经属于别人的了。原来齐铁嘴晕倒时九爷已连忙遣人去通知了张启山,张启山急忙赶到香堂,看见的不是那个一身长衫笑面迎人的神算子,而是一个面无血色,安静得如同气息也断了的病患。他追问一旁的五爷九爷,心直口快的五爷把整件事告诉了他。张启山这才想起来,上一次齐铁嘴跟着他下斗,齐铁嘴算出了“此行大凶”,说什么都不肯去,但出发的前一天,他突然出现在张府要求同去,虽然觉得奇怪,但张启山也并未多想,只是一路上依然护着他。入墓之后遇上的也只是寻常机关,张启山看着身后的小算命的,还笑他招牌不保了,问他哪来的大凶。一行人有惊无险的来到主墓室,开了棺得了宝准备走的时候,才发现怎么走都走不出这间墓室,这个墓室似乎被一层薄雾笼罩着。正当张启山苦恼不已时,身后的小算命的褪去胆小懦弱的神色,换上一副深不可测的神情,在地上摆起了阵法。开始时手执符咒嘴念经文,继而割破手指在地上画了一道符,双手合十念了几句咒语,突然间墓室内强光一闪,薄雾散了,但八爷倒下了。
九爷告诉张启山,每次下斗前齐铁嘴都会破祖训,折自己的寿来为张启山平凶险,故而他多次的涉险也未致命。本来虽是折了寿,但也未至于这么快要命丧黄泉,然而这一次齐铁嘴算到了张启山此行会遇到的坎非同一般,于是冒险耗上自己的精血去破阵,更是催着这副原本就日渐衰弱的身子加快速度的凋谢。“他本撑不到今日的,只因你的婚礼,他想看着你成亲,想亲眼见证,好让自己彻底死心,才撑到了现在。”五爷不顾一旁的九爷的阻拦,把事情经过结果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张启山。
“佛爷...”齐铁嘴感受着张启山的怀抱,他多想这个怀抱永远属于他一人,可是想想自己时日已无多了,不禁在心底嘲笑自己。“老八,你醒啦,你感觉怎么样?”昏迷多时的齐铁嘴终于清醒,张启山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。“好多了,多谢佛爷关心。”齐铁嘴看着张启山关切的表情,不由心底一痛。“为什么不早告诉我。”张启山说话一向单刀直入。“早告诉又能怎样呢?能改变什么?事已至此,就请佛爷让老八安静地去吧。”齐铁嘴闭上眼睛不敢看张启山。“让我陪着你,好吗?”张启山也闭上眼睛,不忍看着惨白的脸。许久之后齐铁嘴终于说出了一个字,“好。”就让我为自己一次吧,齐铁嘴想。
接下来的几天,是齐铁嘴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,张启山把公务交给了张副官,自己从早到晚跟齐铁嘴同吃同喝,白天跟他在院子里赏赏花喂喂鱼,晚上两人躺在院里的藤椅上赏月谈心,齐铁嘴恢复了那个老妈子般碎碎念的模式,不同的是张启山从以往的只会安静地听,到现在会跟他对话,两人偶尔还会斗嘴,当然,一向寡言的张启山怎么斗得赢话唠齐铁嘴呢!到后来,齐铁嘴说不动了,张启山就抱着他,两个人的性格像调换了一样,张启山变成了个话唠,一天到晚对着齐铁嘴说个不停,说着军营趣事,说着奇闻逸事……齐铁嘴便静静地听着,听到新奇的便大笑起来,齐铁嘴打趣的跟张启山说“佛爷,其实你挺有当算子的天赋的嘛!”,张启山便刮刮他的鼻子,笑着说“我如果当了算子,你齐半仙的名号多半是要让贤了!”
一天半夜,齐铁嘴被疼痛惊醒,鲜血从喉咙漫入口腔,那入骨的疼已经蔓延到他整个人的神经,他知道自己是大限将至了。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身影,忍着钻心的痛坐在桌子前面拿起笔写了起来,他写的是一封信,信纸上隐约有几滴红,像是血滴在上面被人小心翼翼地擦掉。信上没有地址也没有收件人,只有信末落了个款写着个“八”。
第二天早晨,齐铁嘴起了个大早,拉着张启山说要去种树,张启山拗不过他,只好陪着他在院子里种下了一棵桃花树。桃花树刚落地,齐铁嘴便开始咳嗽,鲜血淋漓地从嘴里吐出,一下子倒在了地上,张启山吓得连忙横抱起他,只听见他虚弱地说“佛爷,我想再和你一起躺在藤椅上赏花。”“好,好,我们去看花。”平日里叱咤风云的张大佛爷被吓得脸青了一半,用强烈的意志控制住自己发抖的手。张启山坐在藤椅的一边,让齐铁嘴躺在自己的大腿上。他说“佛爷,你知道吗,我从第一眼看到你,就想要接近你,就知道我会喜欢上你,但是我自己也没想到我的爱能那么深。”张启山什么也没说,低头吻了他的唇。他继续说下去“跟你越来越形成的默契让我以为所谓的仙人独行是可以破的,但是命运总是跟我开玩笑,咳咳...在北平遇到了嫂子,让我知道,我还是逃不过那个宿命,咳咳咳...”“佛爷,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,虽然很短,但是我真的很高兴,咳咳..真希望永远这样下去,咳咳咳...”张启山轻轻地扫着他的背,避开他的目光,看着天空,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。“但是老八不后悔,真的,为佛爷做的一切,我都不后悔,咳咳咳咳咳咳......”“佛爷,老八走了之后,请佛爷把我尸体烧了,骨灰埋在这桃花树下吧,咳咳....”齐铁嘴陷入咳嗽中,“老八,别说了。”张启山依然扫着他的背,眼睛不敢离开他,生怕下一秒他就会不在了。“佛爷,老八说了一辈子的话了咳咳咳咳咳咳...最后再说一句吧,咳咳咳...”他抬手抚摸着张启山的脸,他只想把这张俊脸刻进心里,好让自己喝了孟婆汤还能记住他的模样。“启山...我..爱..你......”齐铁嘴在张启山脸上的手无力的掉了下来,眼睛永久的闭上,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。张启山的眼泪终于撑不住了,他紧紧的拥抱着怀里的人,感受着他最后的余温。他至死都不知道张启山为何要跟尹新月成婚,因为上峰派下来的特派员向上峰告状,说张启山作为长沙布防官作风不正,好龙阳之癖,还指名道姓地说出那个人正是九门齐八爷。张启山不得不接受上峰的调查,幸好府上住着尹新月,才躲过一劫,但那特派员不肯放过他,转而要去对付齐铁嘴,他明知齐铁嘴是张启山的软肋,便在暗中调查证据打算想上峰再告上一状,张启山逼于无奈,才与尹新月成婚,本已跟尹新月协商好,成婚后一个月对外宣称张夫人急病暴毙,然后暗中护送尹新月出国,她早就想出去外面见识见识了,只是没想到齐铁嘴等不到那时……
齐八爷去世的消息很快就传遍长沙,张大佛爷亲自操办葬礼,火葬之后骨灰也由佛爷带走。
张启山在他们一起种的桃花树下挖个小坑,准备把齐铁嘴的骨灰葬下去,却发现树下埋了一封信,没有地址也没有收件人,只有一个落款“八”:
识君于微时,懂君于少时,爱君于始时。
君若念吾,睹树如吾,愿来生吾非算君非军,小桥流水处,你我共逍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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